紫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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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人新作栀子花味的奶奶张玉鹏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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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是经常生活在乡下,我对四季变化的感受总是切身些。记得去年六月初楼下的栀子花已经开花,出门时总会迎来一股浓郁的香。每次闻到栀子花香,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奶奶的身影。

昨日早晨骑车去吃早饭,路过一小片稻田,看见几个弯着腰插秧的妇女便想起小时候大人插秧,我在旁边的水沟里玩水的欢快场景。长大后即便不再与农田打交道,我也想再看看记忆中的画面,体会那种氛围。遗憾的是随着生产力的进步,机械取代了人工,这一愿望未能如愿。最后也就这一片小稻田,靠人力辛苦一下。

小时候奶奶插秧回来,路过路边的栀子花树,偶尔会摘几朵,一两朵插在胸口的口袋里,一两朵放在床头。每次我放学回家推开大门的一刹那,小麦的干霉味伴着栀子花香扑面而来,使人精神一振。而床头的栀子花香,配着莆席与麦麸枕头的味道沁人心脾,陪伴了我的童年。我也知道这味道陪伴了奶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夏日的农忙。

奶奶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精干的农村妇女形象,年轻时的她敢挑担子走夜路,能插秧挖埂开菜园、养鸡鸭鹅捉小猪。对比爷爷的闷声做事,奶奶显得更加强势一些,但他们从来都是本分的人。后来奶奶身体不好不再下田劳作开始负责照顾家人的起居,换了一种方式为家庭奉献自己的价值。她们扎根于农村,一步一个脚印完成积累的生活态度,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我步入社会后寻找的路。

有一次我抱着亲戚家的小妹妹玩,妹妹小还不太会走路,奶奶看到了提醒我别把妹妹摔着了要注意安全。我说我都这么大了您还不放心我啊,她看了看妹妹,自言自语道:在我眼里你永远跟他一样大。我看着奶奶的脸,岁月雕刻了皱纹侵蚀了她的脸,浑浊了她的眼睛平添了慈祥。如今的她总是自嘲说道在我面前时需要抬起头来看我,我知道她再也不是那个拿着芦苇枝在庄台上赶着我回家的凌厉妇女,我也不再是那个晚饭后被她抱在怀里数星星的孩童。夜里的我偶尔会站在屋前抬头仰望星空,回味过往的平静。城市的霓虹让人沉醉迷离,农村的星空却常带给人安稳笃定。

有时我会在农村看到老去的一代人,扎着各种颜色的三角头巾,佝偻着快成九十度的腰,步履蹒跚的从我身边走过。我望着她们的削瘦的背影,无法想象她们短窄的肩膀如何在艰苦的岁月里扛起了一个家庭,或许她们度过的岁月也算是社会前进的一种记忆。于是不由一阵嗟叹——时代的大背景赋予了当代人的生产方式,而那代人的生产方式也会演化那个时代独有的生活记忆。

大概是受奶奶影响,每到栀子花开的季节,我总会摘几朵放在床头,睡觉时闭上眼暗香袭来勾起了童年记忆,开始想念她的样子:头戴草帽脚上套着齐小腿的胶靴,瘦弱的肩膀上扛着铁锹,双手搭在肩前的锹柄上,衬衫胸前的口袋里装着两朵洁白的栀子花。她以这种形象走在夏日树荫下的田埂上,微风轻拂掠过一阵清香。在夏收夏种之间,干涸的麦田与清润的秧地,交错着汗水与清新,伴随着栀子花香,她便这样走进了我的梦。

作者简介:张玉鹏,男,95后,江苏省金湖人。目前在淮安市从事交通工程建设工作。热爱生活,爱好写作跑步和足球。结合自身成长经历,文笔贴近小人物自然的生活,善于引发思考。征稿启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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