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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堇色无边润浅春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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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蛰到,万物动,杨柳既未暴芽,桃花依然无形,却已经是夜夜雨的节奏。怒放了一冬天的三色堇还在灿烂,已敌不过在充满了清新气息的田野土丘,在初春湿润的青石板路上,仿佛一夜间梦醒而呈蓝紫粉白的冒叶窜花,堇色青青,新忧淡淡。“院子里低低飞舞的成群小白蝴蝶,从枫树干飞到了紫花地丁附近。两株紫花地丁的叶子和花朵,都在枫树树干新长的青苔上,投下了隐隐的影子。”这是川端康成获诺贝尔文学奖的《古都》中对紫花地丁的描写,紫花地丁,就是这些蓝紫粉白植物的代表,而这些植物叫堇菜。

紫花地丁(Violaphilippica)

堇菜是一大类植物的统称,现今的植物志记录的中国堇菜属植物约有95种,除了少数种类为栽培观赏,其余大部分种类都散落在四季,散落在野土,散落在人们眼光所能及不能及的地方。大多数种类堇菜属植物的花,要么是折叠着忧郁的堇紫色,要么是与之接近的光魅水盈的深紫色、粉红色、淡粉色或者雅致白色,若只看花很难分种,即便有茎长短、叶形态辅助,堇菜分类仍然是植物分类学家谨慎顾虑的。

早开堇菜(V.prionantha),和紫花地丁真的很难区分(摄影及鉴定:陆耕宇)

《尔雅》初“堇”,《名医别录》首名“堇菜”,不过《中国植物志》英文版中将原“堇菜”(V.verecunda)和如意草(V.hamiltoniana)合并为“如意草”(V.arcuata),至此,虽属名冠以“堇菜”,属内已无标志冠名种,而只有一群名中带“堇菜”的种类,如根据叶形态定名的尖叶堇菜、戟叶堇菜等,根据花形态定名的双花堇菜、白花堇菜等,根据果实命名的球果堇菜、悬果堇菜等,以及根据分布区命名的阿尔泰堇菜、鄂西堇菜等。其实,如意草非现代命名,清代的《植物名实图考》、《本草纲目拾遗》中早有,据描述的形态考,确如堇菜,也算是依旧如旧了。比较特别的是该属中的“荁”(huán,《FloraofChina》误作“萱xuan”),名出《礼记》,其有一变种黄花堇具同属少见的浅金深澄的黄色花。

如意草(图片来源见水印)

荁(V.moupinensis,图片来源见水印)

黄花堇(V.moupinensisvar.lijiangensis,图片来源见水印)

说到黄色花,三色堇在寒日萧瑟的街头鲜活亮丽,成了近年来长江中下游一带冬季重要的观花植物。原产欧洲的三色堇,典型花的花瓣5枚,上方两枚花瓣深紫堇色,侧方及下方花瓣均为有紫色条纹的黄色,形似猫脸或鬼脸。品种一多,打破典型,一色花有之,条纹成斑块有之,杂色瓣亦有之。有一近缘小花种,亦多种植,名角堇,以其茎秆具四棱、花小、花瓣无色块而多稀疏猫须状条纹而异与三色堇,但不绝对。

三色堇(V.tricolor)各品种

角堇(V.cornuta)

《救荒本草》记堇菜为“堇堇菜”,可食,古时常用来调味。然“堇”意朦胧,虽有“步趾咏唐虞,追随饭葵堇”,但古书中的“堇”究竟是什么植物,众说纷纭。《尔雅·释草》“芨,堇草。”郭璞《注》云:“即乌头也。”《国语》也有“置鸠於酒,置堇於肉”,故韦昭《注》更明确:“堇,乌头也。”而《说文》曰:“堇,堇草也。根如荠,叶如细柳,蒸食之甘。”与《诗经》“周原膴膴,菫荼如饴”如出一辙。其实堇菜既不是叶如柳,根亦不甜,《食疗本草》明确记载:“堇菜味苦,多吃会使人感觉懈怠、困倦,令人多睡。”“荼”是苦菜,不可能如饴,故与荼同一类的堇“如饴”,恐只是精神疗法而已,或者这里的“堇”压根不是堇菜。再有,《礼·内则》中“菫(今通用堇字)荁枌楡”并列,荁既然一直是堇菜的一种,那“菫”是否另有其物呢?

戟叶堇菜(V.betonicifolia)

球果堇菜(V.collina)

白花地丁(V.patrinii)

堇菜属有紫花地丁,还有白花地丁,地丁者,散落大地的小物件,或意蕴大地的孩子。“堇”又通“仅”、“僅”,“少”“小”之意。高二三寸的堇菜,普通之至,却奇在于蓝紫,流苏浪漫、瑶芳飘渺,美在目,灵在耳,清在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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